私人货币崛起：Tether、比特币和《天才法案》

按：2025年8月8日，Ark Invest旗下的播客“Bitcoin Brainstorm”邀请到ARK Invest 创始人Cathie Wood、Tether 首席执行官Paolo Ardoino、美国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蒙代尔的学生Arthur Laffer博士、ARK Invest 数字资产研究总监Lorenzo Valente进行了深度对话，金色财经对进行了编译整理。

要点：

1、USDT 的诞生与发展：为解决交易所间资金转移难题，USDT 2014 年作为首个稳定币诞生。USDT的飞速增长在于2020年的新冠疫情，因新兴市场用户将其作为规避本币贬值的工具。USDT市值从2020年的40-60亿美元增长至如今的1600亿美元。且逐渐拓展至大宗商品交易等领域。

2、稳定币与货币体系历史关联：Laffer 博士指出，1790-1913 年美国为私人货币体系，物价稳定，1913 年美联储成立后逐步垄断货币，脱离黄金锚定导致通胀，物价上涨 32 倍。而稳定币填补了比特币等作为货币缺乏价值稳定机制的空白，类似历史上私人货币体系的关键要素。

3、Tether发行机制与储备：用户通过 KYC/AML 流程注册后，电汇资金至 Tether 可获得等额 USDT，赎回时将 USDT 转回 Tether 指定地址即可换回资金。储备方面，80% 为现金和美国国债（超 1300 亿美元，多为短期，是第 16 大美国国债持有者），还有黄金、比特币等，总储备超流通 USDT 60 亿美元，以 103%-104% 比例抵押，且发布季度审计报告。

4、USDT 的监管与未来规划：Tether 在萨尔瓦多注册并受其监管，美国《天才法案》通过后监管环境改善，与多国执法机构合作，借助区块链和相关公司工具追踪交易。未来计划将储备 100% 转为美国国债，为发达国家用户创造新实用性产品，应对竞争。

5、美元稳定币成功原因：一个稳定币在其本国货币之外的成功程度，与其本国货币在国外的成功程度是一样的。USDT本质是数字美元，其成功是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美元是什么。美国以外的每个人都信任美元。美元是美国创造的最好产品。

以下为全文：

Cathie Wood：Laffer博士是一位货币学者。他的导师是罗伯特·蒙代尔，蒙代尔因货币理论而获得诺贝尔奖。Laffer博士也曾在尼克松政府任职。在1971年美国关闭黄金窗口时他在场，但他当时并不支持这种做法。实际上，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试图找到一个答案。当我们2015年发布第一份关于比特币的白皮书时，我们与Laffer 合作了。在读完那份白皮书后，他说：“这就是我自1971年关闭黄金窗口以来一直在等待的东西。”

现在我们进入了第二阶段，稳定币以及美国和世界各地正在形成的监管和立法清晰。Laffer和我讨论稳定币时，他说：“等一下，这是私人货币。我们正在回到私人货币。这太令人兴奋了。”他已经对作为全球新货币体系的比特币感到兴奋，稳定币作为进入DeFi服务和私人货币的入口，再次激发了他的热情。Laffer 博士对这个新的稳定币世界以及USDT和USDC有兴奋之情，他想了解更多，会问一些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们这个播客叫“比特币头脑风暴”，多年来收听的大多数人都是以比特币为中心的。而现在Tether、USDT和USDC正在真正发展并帮助DeFi生态系统，这个生态系统主要在以太坊上。非常感谢Tether CEO Paolo Ardoino同意参与这期播客。也许我们可以从Ardoino描述USDT以及它是什么开始。

USDT的诞生和壮大

Paolo Ardoino：Tether是一家成立于2014年的公司。USDT的出现是为了提供一种能力，像比特币一样的速度、低摩擦地在不同交易所之间转移数字美元。

2014年对交易所、加密货币和比特币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同的时代。当时有四五个交易所——Bitfinex、Kraken、Coinbase等，每一个都对其他交易所来说是国际性的或外国的。因此，套利者在交易所之间转移资金的能力非常困难。套利者在一个价格较高的交易所卖出比特币，在一个价格较低的交易所再买回来。将比特币从买入的交易所转移到另一个交易所很容易，只需要10分钟。但将美元转移到一个外国，需要一天、七天或者一个周末不等，而且成本很高。对套利者，一天就是永恒。因为价格波动，一个小时前存在的机会可能就不再存在了。

所以USDT作为第一个稳定币，其“简单”的想法就是：为什么不利用比特币创造的出色技术在比特币上放一个美元呢？这个想法非常简单。USDT就此诞生了。稳定币目前主要在以太坊上运行，但实际上USDT的第一个版本是在Omni Layer上。所以实际上Tether是在比特币上推出的USDT，当时被称为Mastercoin。因为以太坊当时还不存在。以太坊ICO是在2015年初。这就是USDT诞生的过程。

刚开始几年没有人关心USDT。2017年，币安诞生了，其他交易所也诞生了，它们没有银行账户。所以它们开始使用USDT作为美元，所有加密代币的交易对都用USDT进行。2018年，加密货币市场崩盘。当时USDT第一次达到10亿美元市值。快进到2020年，2020年初USDT市值大约是40到60亿美元，2020年底超过400亿美元。之所以如此巨大的增长，并且一直持续增长到现在的1630亿美元市值，原因在于2020年初的“新冠疫情”。我们非常谦卑和疯狂地理解到，USDT的使用方式从纯粹的加密交易转移到了实际的现实世界用途。

从2017年到2020年这三年，在新兴市场的发展中国家，年轻一代把加密货币看作是一种赚钱、投机的方式。所有的年轻人都是最愿意学习新技术的。新兴市场有更多的人口出生，所以有更多的年轻人。2020年新冠来袭，和以往一样，新兴市场受到的威胁更大。即使美国或欧洲也有人失业，这没问题。但在新兴市场，情况更加严重。你想想阿根廷、巴西和土耳其，这些国家的本国货币兑美元的汇率下跌得更快。阿根廷比索在过去10年里兑美元贬值了90%以上，土耳其里拉兑美元贬值了80%。由于新冠疫情，这种情况加速了，因为如果你不再生产或工作，情况会更糟。

最疯狂的是，2020年之前很多父母都习惯于到街上的黑市去购买美元现金。随着疫情的到来，这些人出门变得更加困难，甚至更加危险，因为每个人都对病毒感到恐慌。于是孩子们告诉他们的父母不用出去，没有必要出去买美元现金，因为我的智能手机里就有美元现金，是通过加密货币学会的。现在可以在智能手机里拥有美元。如果你看到USDT 2020年3月后的增长图表，你会看到一条巨大的上升曲线。Tether直到2022年才有一个营销团队，但在2022年Tether的市值已经达到了800亿美元。我们尽力去理解为什么这一切都发生在2020-2021年，并派人到所有这些国家，到所有最贫穷的国家，去了解USDT是如何被使用的，有时你创建一家公司，几年后你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以及它是如何发生的。

美国货币体系历史

Cathie Wood：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故事的开端。当我开始和你谈论稳定币时，你把它比作历史上的另一个时刻。所以也许你能给我们上一堂历史课，Laffer博士。

Laffer：回顾美国货币体系的历史。从1790年到1913年，美国有一个私人货币体系。政府做了三件事。1、定义美元是什么：一美元是十二分之一盎司的黄金、一盎司的白银。2、政府铸造硬币，但许多其他人也铸造。你带去金银锭，全国各地许多铸币厂会以正确的纯度为你铸造硬币，并收取3%左右的佣金。3、审计每个银行的资产负债表。这在美联储之前非常重要。当时美国的货币是各个银行发行的银行券，然后公布他们的资产负债表、损益表等。这样人们就知道他们的杠杆率是多少。这些银行券有时会以略微的折扣或溢价出售。

这是一个私人银行体系，从1790年到1913年大约120年。虽然有泡沫起伏、价格上涨和下跌，但物价水平是稳定的，123年里没有通货膨胀。然后美联储在1913年成立，开始接管私人货币并有了垄断地位。它在1933年将美元贬值，从每盎司20.67美元贬值到35美元。之后的历程有利息平衡税（译者注：美国政府于1963年实施的一项金融管制措施，旨在通过征税限制资本外流以改善国际收支状况）、自愿外国信贷限制计划、史密森协定（1971年12月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十国集团所达成的新的国际货币制度的协定），之后我们与黄金或任何支持美元的东西断绝了所有联系。美元成了一种没有基础的纸币。这就是我们今天所处的位置。看看通胀，从1913年到现在，物价上涨了32倍。

我和Woods在2015年的播客和论文中认为，比特币的存在和黄金价格的急剧上涨是私人市场决定他们不再想持有政府货币。他们正在试图用其他货币来替代。

当时我说货币体系中确实缺少一件事。黄金是一种资产，很多人通过投资黄金赚了很多钱。但要让它成为货币，你必须有东西来稳定它的价值，这样我们就可以用黄金做合同，来知道黄金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的价值。这样我们就可以发展一个资本市场，我们知道那里将存在的记账单位的价值。而比特币所缺少的一点是任何能稳定这种货币价值的东西。英格兰银行每天早上、中午和晚上如何做的？在收盘时，他们会查看英国的银行体系是在用黄金购买英镑还是在用英镑购买黄金，然后会根据这个来运行他们的货币操作。例如，如果人们在用黄金兑换英镑，这意味着流通中的英镑不够，他们会实施货币政策和公开市场操作，增加流通中的英镑数量来稳定价值。如果人们在用英镑兑换黄金，这意味着英镑太多了，他们会在市场上卖出黄金，收回英镑并稳定它。他们这样做很长一段时间。这是将比特币或黄金重新带入私人部门作为货币体系来取代政府货币所必需的。稳定币正是我们在2015年发表论文时所说的缺少的。USDT和USDC等似乎正好填补了那个缺失的环节。

USDT的发行、赎回机制详解

Laffer：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运营稳定币业务的。你购买什么？怎么做的？你最初的资金来自哪里？你是否像英格兰银行那样介入其中来稳定它？

Paolo Ardoino：让我们从机制开始。USDT是一种数字美元。一个公司如果想从Tether这里申请发行USDT，它会先在Tether的主市场上注册。你可以在tether.to上找到它，注册有一个KYC/AML流程。我们想确保知道我们在和谁交谈，以及那个公司或个人的合法性。一旦这个过程建立起来，这家公司就有权申请发行USDT。这意味着他们必须通过电汇将例如10万美元汇到Tether的一个银行账户。Tether收到电汇后，会要求对方提供一个区块链地址，Tether向那个地址发送10万美元的USDT。这家公司会使用这些USDT进行交易或其他用途。在某个时候，他们会带着USDT回来找Tether。他们会说：“我想进行赎回。”现在他们把这些USDT发送到Tether在主市场平台上显示的地址。他们发送USDT，Tether收到USDT，然后Tether把钱汇回去。

Tether的储备

Laffer：在这段过渡期里比方说六个月，Tether用这10万美元做了什么？

Paolo Ardoino：Tether把储备金投资于不同的资产。从历史上看，我们投资于不同的资产。在2021年底之前，储备金主要投资于A1和A2评级的商业票据。我们从未冒过任何风险，也从未有过任何违约。但在2022年Tether向社区承诺，开始将大部分储备金转移到美国国债中。所以今天Tether有超过1300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大部分是短期国债，期限不到90天。平均期限是81天。

Tether储备金80%是现金和美国国债形式的现金等价物，还有黄金以及比特币作为储备金的一部分。Tether拥有超过90吨的黄金和超过10万枚比特币。支持USDT的总储备金比所有流通中的USDT代币多60亿美元。所以基本上是以103%到104%的比例抵押的。

Tether一直在努力增加拥有的美国国债数量。所以所有新发行的USDT基本上都流向了美国国债。2025年初Tether的美国国债可能还不到1000亿美元，但一直在增加。Tether的承诺是继续购买美国国债。据最新统计数据，Tether现在是第16大美国国债持有者，比韩国、德国、阿联酋、西班牙、澳大利亚国都多。Tether是2024年第五大美国国债购买者。

USDT目前有4.5亿用户，在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每个季度新增3000万用户。

Laffer：你为什么不制作两种独立的稳定币，一种是黄金，一种是美元？为什么要把它们混在一起？

Paolo Ardoino：实际上Tether有一个基于黄金的稳定币，叫做Tether Gold，现在市值12亿美元。我们有理由在储备金中持有部分黄金。但从长远来看，我们将100%持有美国国债。

Tether审计、透明度和监管

Laffer：你们的财务报表是否公开？是否受到任何监管？有没有任何监管机构可以检查你们？

Paolo Ardoino：Tether发布季度审计报告，这是一份由BDO进行的独立审计报告。BDO是排名前五的审计公司，是对储备金的独立确认。他们直接与Tether存放储备金的机构联系。顺便说一句，Tether的国债存放在Cantor Fitzgerald那里。2024年初， Cantor Fitzgerald主席Howard Lutnick（现美国商务部长）非常公开地在彭博电视台说：“我看到了储备金。他们有储备金。我花了很长时间对他们的储备金进行尽职调查。”尽管如此，我们正在进行季度性的审计工作。它发布在tether.to网站上的透明度页面。

前一届美国政府发起“扼喉行动2.0”，这使得顶尖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很难参与任何加密货币相关的事务。情况正在发生变化，新政府非常支持加密货币，当然也支持稳定币。现在《天才法案》也通过了，这是一个伟大的举措，因为它让审计工作更容易。透明度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Laffer：Tether现在是如何受到监管的？

Paolo Ardoino：美国《天才法案》已经通过了，但还需美国财政部提供具体流程。Tether在萨尔瓦多注册，并受萨尔瓦多的稳定币监管制度的监管。在《天才法案》之前，基本上没有司法管辖区，或者几乎没有司法管辖区有稳定的稳定币监管制度，有一些司法管辖区有沙盒。在《天才法案》之后，所有其他国家都将开始复制《天才法案》，可能需要两年时间，每个人都会遵守大致相同的法规。

Tether是一家有11年历史的公司。Tether与超过50个国家的250多个执法机构合作。

区块链技术的美妙之处在于它使一切都非常透明。Tether与Chainalysis、TRM Labs等许多公司合作，在过去10年里，建立了这些非常高效和精确的内部工具来追踪交易。

美元稳定币遇到美元通胀怎么办

Laffer：你是否担保你们稳定币的价值？

Paolo Ardoino：我们从未出现过赎回失败。每一美元都始终以一美元赎回，赎回费是10个基点。

Laffer：美元有通货膨胀，是糟糕的货币。有没有一个很好的机制是让USDT的价值随着通货膨胀率上升。

Paolo Ardoino：我认为通货膨胀永远不会消失，至少在短期内不会。有几种解决方法，一种是代币化的货币市场基金，但这有点棘手，因为它会成为一种证券。很难将一个货币市场基金代币化，然后让非洲的14亿人使用它。美国SEC会对此采取非常强硬的立场。

稳定币方面有两种尝试。一种是可以将收益分享给持有者，有一些稳定币正在这样做，但它们再次面临着美国SEC的风险。第二种是，从一美元开始把积累的价值保留在里面。代币会升值，它将不再是一美元。有人尝试这样做，问题是用户体验很差。因为不幸的是，人们习惯于以美元来思考，你需要不断地在脑子里做算术。

我认为有一个更好的方法。我们创造了这款名为Alloy的产品。Alloy基本上是，用黄金支持的稳定币Tether Gold作为抵押品铸造Alloy。你可以做多黄金，从技术上讲是做空美元。加密货币的去中心化借贷平台，用比特币和以太坊作为抵押品借出美元。我们可以用黄金做同样的事情，将Tether Gold放入一个智能合约中。你拥有那份黄金，锁住以它为抵押品借款，抵押率为80%。这样你有了一个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以美元定价的价值，但仍然做多黄金。你提到美元实际上自1913年以来贬值了99%。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想到了一种既做多黄金又可以借入数字美元来对抗的产品。当然，如果抵押品价值下跌，会有清算的风险。

新兴市场喜欢USDT

Laffer：我听到你描述了两个市场。一个是非洲市场，那里的人们愿意使用美元稳定币；另一个是发达国家市场，我们不需要美元。

Paolo Ardoino：虽然美元并不完美，与比特币和黄金无法相比。但对比如土耳其、阿根廷、巴西、非洲、尼日利亚、所有非洲国家、东南亚的人民来说足够好。如果你是土耳其一个家庭的父亲，从一月工作到十二月，结果年底比年初更穷。我曾与土耳其很多人甚至政府里的人交谈过，他们对USDT很高兴，因为他们去年的通货膨胀率是50%，前一年是70%。这就是为什么数字美元对这些人来说仍然会产生巨大的影响。比特币更好，黄金更好，但即使只是拥有美元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投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目前在usdt账户中作为储蓄账户的个人数量达到了顶峰。但我们开始看到一个转变，这个转变主要是由于大宗商品交易商。大宗商品交易商正在意识到，稳定币是完成大宗商品交易的最佳方式。如果你有一艘船在中东的某个地方，等待装载一些原油，并等待电汇清算，如果改用稳定币，那么这些大宗商品交易公司的资本效率可以大大提高。这就是我们今天已经看到的。Tether在2024年的10月、11月就已经宣布，我们开始促成一些这样的交易，现在大宗商品交易商对USDT的需求是巨大的。为什么？因为如果你有稳定币，你可能会把这个稳定币发送到非洲的某个地方，可以用稳定币在非洲支付工资，购买房屋、设备。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大宗商品交易商都更喜欢使用USDT，因为在卖方，通常是新兴市场，USDT基本上是王者。

发达国家需要稳定币的新实用性

Paolo Ardoino：USDT是所有新兴市场的完美产品。它会给新兴市场带来巨大改变，比如尼日利亚的金融体系效率只有10%，稳定币可以让它达到50%。而美国的金融体系有90%的完善度，稳定币只会让它达到95%。

我一直非常公开和直言不讳地说，欧洲和美国不那么需要美元稳定币。在美国可能只有少数百分比的人没有银行账户。实际上，几乎每个人都有信用卡、借记卡、银行账户、Cash App等等。所以需要创造一些不同的东西，为发达国家用户带来新的实用性。我们将创建一个一揽子计划，而不仅仅是一个产品。但我不想剧透。

Laffer：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将会遇到其他非常有竞争力的公司。Tether发行不付利息的USDT，同时持有付利息的国债，这给了你们一个非常大的利润。

Paolo Ardoino：我对此感到非常自豪，因为我们几个意大利人创造了历史，让世界上最强大的政府签署了一项法律。

2024年Tether赚了大约137亿美元的利润，2025年可能会超过这个数字。所以，我能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对进来分一杯羹非常感兴趣。《天才法案》无疑为基本上所有银行和所有机构发行稳定币打开了大门。

USDT只是一个数字美元

Woods：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我们的银行体系是一个部分准备金制度。当美元离开银行体系并进入稳定币时，它们就离开了银行体系，这会影响美国货币的流通速度吗？向稳定币迁移的经济影响是什么？你刚说竞争是否会推动稳定币世界走向更像部分准备金制度的东西？

Paolo Ardoino：稳定币不应该是部分准备金，需全额储备保证稳定。稳定币这个词的第一部分是“稳定”，其在于确保它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保持稳定。加密货币行业已经尝试过用算法来试图保证稳定币的稳定性，但2022年的Terra/Luna事件并没有好的结果。

人们应该问自己为什么要使用稳定币？稳定币是什么？人们有时会告诉我，Tether可以冻结USDT或者可以对USDT做某些事情。是的，Tether能做到。USDT只是一个数字美元，它必须遵守银行所遵守的同样的AML/KYC要求。所以如果你想要一些不可阻挡、没有任何主人的资产，那是比特币。如果你想要一个稳定币，意味着你想要美元，你想要某种保证，在任何时候你都可以从稳定币中得到完全相同数量的美元。所以这只是关于稳定币的用例和实用性。稳定币不像一个多功能的瑞士军刀。

Woods：当人们问我加密世界过去10年最大的惊喜是什么时，我的答案是稳定币。我们当时没有谈论它，我知道Tether的存在，但我们当时没有谈论它，我当时也不了解它。

Paolo Ardoino：如果在2014年2015年，你问我USDT在10年后的市值会是多大，我非常大胆地会说10亿美元，因为它的设计初衷是为了帮助交易所之间的套利效率。但我永远无法预测到2020年后的爆炸式增长。我们不是从一开始就想清楚了一切。

美元稳定币成功在美元本身

Lorenzo：基本上99%的稳定币市场是基于美元的，你认为日元稳定币等本地货币稳定币是否有存在的空间？在哪些市场，本地货币或本地稳定币可能是有意义的？

Paolo Ardoino：一个稳定币在其本国货币之外的成功程度，与其本国货币在国外的成功程度是一样的。

如果你去美国以外的地方，在街上拦住10000个人问他们是更愿意持有本国货币还是美元，9999个人会说想要美元。如果你去欧洲以外比如非洲，你问他们更喜欢欧元还是本国货币？很多人会问欧元是什么？

所以，美元稳定币的成功是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美元是什么，它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美国以外的每个人出生时都信任美元。美元是美国创造的最好的产品。这就是美元稳定币有效的原因。

当然可以发行阿根廷比索稳定币，这可能会起作用，但人们仍然会卖掉它去换美元。阿根廷比索稳定币没有增加太多的实用性。